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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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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

起初何洛遠對於和蔣烆談戀愛這件事,是非常猶豫的。

他的確被蔣烆這個人所吸引,但還並未達到明確的喜歡。並且彼時他們剛剛升入高三,即將面臨的是人生第一道大坎兒:高考。他不像蔣烆那樣生來手握一副好牌,在人生的牌桌上,他唯一的籌碼只是他自己。他不僅害怕早戀會影響學習成績,更害怕和蔣烆在一起會被人發現他是同性戀。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的感覺,大概比高考失利還要更加讓他難以承受。

可何洛遠又不敢輕易放棄蔣烆,因為在他當時狹窄的世界裏,只有蔣烆和他是一樣的人。他不清楚成年人的世界是怎樣的,他唯一知道的只有那個被他父母視為恥辱的遠房親戚,聽說那個人如今已年過半百,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。在當時年少的何洛遠眼中,五十歲已經是一個很老的年紀,他很難想象當自己是個五十歲的老人時,一個人孤獨地生活是什麽感覺。他很害怕如果錯過蔣烆,他這輩子可能會孑然一身。

在這樣的矛盾之下,當蔣烆第一次對何洛遠表白時,何洛遠既沒有明確答應,也沒有正式拒絕。

好在蔣烆並沒有逼迫他,而是給了他足夠的耐心,並且用實際行動一點點打開了他的心扉。

高三是按成績排名分班的,一班集中了全年級最頂尖的學生,然後以此往下類推,最末的八班擠滿了一群毫無希望的學渣。何洛遠順利進入一班,而蔣烆則毫無懸念混在八班,兩個人的教室甚至不在同一個樓層。

坐在前後座的生涯徹底結束,蔣烆再也不能每天盯著何洛遠的後腦勺浮想聯翩。他開始更加珍惜能跟何洛遠在一起的時間,不錯過任何一天的一同上學、放學,以及每次可以在學校附近一起吃的午餐、晚餐。

紀寧嶼在高二的下半學期被家裏轉去了市裏的重點寄宿高中,準備沖擊頂級學府。新經一中痛失種子選手,萬分惋惜卻也無可奈何。從那之後“上學三人組”就又變回了二人組,只是每天陪在何洛遠身邊的人從紀寧嶼變成了蔣烆。兩人形影不離已經有段時間,因此高三雖然他們不在一個班,但蔣烆每天等他一起放學在外人看來也並無任何不妥。

高三加了晚自習,周末也只有星期天一天休息,這讓兩個人可以單獨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。蔣烆雖然很想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,卻也怕自己的任性會拖了何洛遠的後腿。

何洛遠的目標是985大學,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必須全力以赴,保證自己不掉隊。看著他那麽辛苦,蔣烆很想為他做點什麽,可學習偏偏是他這個學渣最不擅長的。他除了能帶何洛遠去吃他想吃的東西,在他需要放松的時候盡量逗他開心,其他什麽都做不了。

蔣烆急得夜不能寐,搜腸刮肚地想自己對何洛遠還能有什麽用處。他認真審視了一下自身,除了皮相還不錯以及家裏比較有錢外,其他基本一無是處。皮相在這個時候毫無用處,唯一剩下的就是金錢。

深夜裏,蔣烆突然靈光乍現,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,給遠在國外的母親打去電話。

蔣烆對母親說,他想請個家教,高三看著大家都那麽拼,他也想自我搶救一下,不求名門學府,但求能上本科。

蔣烆的父母學習都不好,卻在賺錢方面很有頭腦。他們深知被強迫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有多痛苦,也明白分數衡量不了一個人的所有。因此他們從不逼迫蔣烆,他們努力積累財富的目的之一,就是可以讓自己的孩子不必非要去擠那個獨木橋。可如今孩子居然自己想要奮發圖強,那他們怎麽可以幫他打退堂鼓,不管結果如何,必須全力支持。

於是母親當即大筆一揮,花重金請了位金牌家教,上門一對一教學。

“我幫你上家教課?”放學路上,何洛遠難以置信地看著蔣烆。

“嗯,我媽給我請的上門家教,非要讓我補習,就我現在這水平,聽也聽不懂,補了也沒用,純粹就是折磨。拜托你行行好,就替我上吧,你就當順便鞏固知識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…那是你的家教啊,老師難道不認識人的嗎?你爸媽不會向老師詢問情況嗎?”

“放心,那老師還沒見過我呢,到時候你就頂我的名兒,按你的水平上就行了。我爸媽根本就不管,這些年我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興趣班,他們哪個也沒過問過,就只管交錢。張姐那邊你就更不用擔心,她最容易搞定。求你了小遠,幫幫我吧,我現在每天坐在課堂上熬時間已經夠痛苦的了,真的不想周末在家還要被人一對一折磨了。看在我那麽喜歡你的份兒上,就幫我這一次,好不好?”蔣烆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對著何洛遠。

何洛遠糾結半晌,終於遲疑地點了點頭:“那……行吧……可是萬一穿幫了……”

“你放心,我一人做事一人當,絕對不會讓我媽找你麻煩的。”

“不是,我是想說,到時候,你該怎麽辦呀?”

蔣烆眼睛一亮:“怎麽?你擔心我啊?還是……心疼我?”

何洛遠被他逗得臉刷地一下就紅了,抿著嘴唇快步往前走。

“哎,你等等我嘛,小遠……你怎麽這麽可愛,稍微一逗就臉紅……”

從那之後每個周日的上午,何洛遠都會頂著蔣烆的名字上兩個小時的家教課。他對父母說是去學習好的同學家一起覆習,父母見他的成績一直在穩步提升,還鼓勵他多去跟同學一起學習。

當時的何洛遠很單純,沒想過蔣烆能有這麽多花樣,就只覺得每次替蔣烆上課自己也能有所收獲是件一舉兩得的事。一直到他失去蔣烆後,獨自回憶起蔣烆的好,才終於想明白這一切。

有了學習作為由頭,兩個人幾乎每個星期天都會待在一起。

家教課之後,何洛遠會根據老師講的內容繼續做一個小時習題。

蔣烆則趁機表現,親自下廚給他做午飯。他給張姐塞了紅包,讓她教自己做了幾樣拿手菜。等到何洛遠做題做到饑腸轆轆的時候,蔣大廚就會把香噴噴的飯菜端到何洛遠面前。

午後兩個人會一起放松一會兒,有時候是窩在家裏打游戲,有時候是出去打會兒網球。

彼時何洛遠剛過了18歲生日,而蔣烆已經19,都是最血氣方剛的年紀,身上散發出的荷爾蒙氣息互相都聞得到,只是牽個手都能漲痛上半天。

可預想中的幹柴烈火並沒有發生,一個是害怕、羞怯,一個是想要但卻缺乏經驗,還擔心被討厭。

最終,那些深夜裏縈繞在腦海的一百零八式,到了實踐中只化為靦腆的擁抱,和試探的親吻。

對彼此身體探索的欲望在一日日相處中逐漸累積,無法再滿足於淺嘗輒止的擁吻。

秋末初冬的午後,陽光慵懶地照入屋內。地暖源源不斷散發出的熱氣讓房間內溫暖舒適。電視屏幕裏顯示著游戲暫停畫面,手柄被丟在一旁,蔣烆把何洛遠壓在沙發上不停細細啜吻著。

在一次次的反覆練習中,他們的吻再也不是簡單的唇與唇的相貼。蔣烆每次都流連忘返地在何洛遠的唇上不斷輾轉廝磨,直到那副讓他癡迷不已的雙唇被蹂躪到像要滴血般鮮紅。

蔣烆用手指撫過何洛遠滾燙的臉頰,輕輕摩挲著散發誘人光澤的唇瓣,然後再一次貪婪地吻了上去。這一次他壯起膽子,學著電影裏的樣子,小心翼翼地將舌尖探入了何洛遠的口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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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洛遠的縱容給了蔣烆信心,他癡迷地在何洛遠的口腔中肆虐著,讓自己和那逃無可逃的濕軟糾纏。

何洛遠被他吻得呼吸急促,吐出的氣息讓蔣烆迷戀不已。身體裏的躁動再也按耐不住,蔣烆把手伸入何洛遠的T恤下擺,肆無忌憚游走在少年削瘦緊致的身體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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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喘息著靠近,何洛遠下意識閉上眼睛,微微揚起下巴等著他吻上來。這一瞬間蔣烆心裏猛然升起一股巨大的驚喜,他此刻終於確定何洛遠對他是不抗拒的,甚至也許是歡迎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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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洛遠羞得連胸口都紅了,用一只手擋住自己的臉。他覺得蔣烆一定已經看穿了他骯臟的心思,在心裏嘲笑他的下賤。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,,何洛遠好恨自己的身體,為什麽要出賣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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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向蔣烆的臉,蔣烆正笑著對他用眼神說:別怕,我和你是一樣的。

這是何洛遠人生裏一道重要的分界線。

“小遠,我真的好喜歡你……”蔣烆一邊在何洛遠耳邊說著,。

何洛遠這下更想哭了,蔣烆沒有覺得他下賤,而是喜歡他。蔣烆的舉動就像是把他從“不知廉恥”的刀刃下給解救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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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對不起…對不起……是我太沖動了……”他手忙腳亂地用紙巾幫何洛遠擦拭著。

何洛遠什麽都沒說,他其實好想告訴蔣烆:“沒關系,我喜歡和你這樣。”可那該死的羞恥心卻讓他只能轉過頭,不去看蔣烆。

那天之後,蔣烆收斂了許多。何洛遠每次的被動和羞怯都讓蔣烆覺得自己在得寸進尺欺負人,這讓他不敢再輕舉妄動。因為太珍惜、太在意,所以不想任性妄為,怕對方會受傷害。

可品嘗過一次滋味的何洛遠,卻無比期待蔣烆能再對他“放肆”。尤其是在備考的巨大壓力下,讓他更加急需一個宣洩的出口。他不記得有過多少次,在臨睡前一邊幻想著蔣烆各種“過分”的舉動,一邊對自己進行著撫慰。

何洛遠從小接受的是“性羞恥”教育。父母從來沒有正面引導過他,而是極盡可能地避而不談。學校雖然有生理衛生課,但中年老師臉上那晦澀不明的表情無疑在向同學們傳遞著一種信息:性是一件令人羞恥的、不能拿到臺面上說的事。再加上家人會時不時抽查他的上網信息,導致他也不敢輕易從網絡上獲取相關知識。這一切加起來,都讓何洛遠的整個青春期徘徊在錯誤的觀念裏,對自己的身體產生的正常沖動抱有負罪感。

這樣的何洛遠,在面對蔣烆的無所行動時,是絕對不敢主動邁出半步的。兩個人明明渴望對方渴望得要死,卻在彼此的誤會當中一直止步不前。

就這樣轉眼到了年底,在昏天黑地的覆習中,元旦僅有一天的假期成為高三學生黑暗中的一絲亮光。

他們這群哥們兒已經很久沒好好聚聚了,想著再過半年就要各奔東西,大家決定一起去看跨年煙火。他們約定在許霖家的酒吧碰頭,等時間差不多了再一同趕往海邊音樂廣場。

那天除了紀寧嶼被關在學校裏出不來,其他人都到齊了,夏渝還帶了他正處於熱戀期的女朋友冉晴。

此時恰逢孔明、許霖、李傑三個人都剛“被分手”,他們看著懷裏摟著美女學霸、一臉得意洋洋的夏渝,越看越來氣。

“我他娘的就不明白了,你說我跟渝哥比哪兒哪兒都不差,怎麽就沒有大美女看上我呢?”孔明憤憤不平道。

幾個人看著孔明那跟夏渝完全不在一個級別的顏值,全都滿臉的:哥們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?!

許霖順手拿了把不銹鋼勺子遞到孔明面前:“來,自個兒照照。”

孔明一把奪過勺子扔到一邊:“滾滾滾!老子知道自己長得有多帥!再說這事兒跟臉有關系嗎?周易長得夠帶勁吧?不照樣是個牡丹狗,他還不如我呢,我還談過好幾個呢!”

周易默默看了他一眼,不想接這茬兒。

許霖說道:“老周的顏值是夠,可他這一天到晚跟個兇神惡煞似的,哪個小姑娘敢往前湊啊?再說您那幾個也好意思叫‘談’?那叫‘你倆本無緣,全靠你花錢’。”

孔明不服:“那蔣烆的零花錢比我還多呢!他還是個笑面虎,跟誰都不急不燥的,這不照樣天天吃別人家的狗糧麽!”

許霖說:“誰告訴你老蔣沒有美女看上啊?你知不知道人家那情書一打一打的收?當他跟你一樣無人問津呢!”

孔明見對轟不過許霖,幹脆把炮口一轉,朝向蔣烆:“哎對,我說老蔣,咱學校那麽多女生喜歡你,你就一個看上的都沒有?你該不會是個彎的吧?哎你放心啊,哥們兒絕對不歧視,只要你別愛上我就行,這我可承受不起!”

何洛遠聽到孔明這話,忽然緊張起來,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默默蜷起。

蔣烆笑瞇瞇地看著孔明:“你放一百個心,我就算是個彎的,也看不上你……我眼光高得很,而且絕對不將就,只有遇到特別喜歡的才會出手。”他說完若無其事地叉開腿靠在沙發靠背上,悄悄貼上何洛遠的小腿。

何洛遠心裏流淌過一陣隱隱的甜蜜,他還來不及細細品味,就聽孔明繼續對蔣烆問道:“哎,那你在你之前的學校有過女朋友嗎?”

蔣烆暧昧不明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是美女嗎?”孔明問。

“那必須的。”蔣烆答。

何洛遠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從高空墜落,難以言喻的酸楚不停在胸腔翻攪。他默默挪開自己的腿,不再與蔣烆接觸。

一群人吵吵嚷嚷話題很快轉向別處。蔣烆仗著燈光昏暗,在桌子下面偷偷握了握何洛遠的手,卻被何洛遠給不動聲色地甩開了。

海邊音樂噴泉的跨年煙火是新經區的經典節目,每年都會吸引許多人前往觀看。

他們一行人跟隨著人流往前走。夏渝緊緊牽著冉晴的手,蔣烆則緊跟在何洛遠身側寸步不離。

當零點倒數結束,絢麗的煙火鋪滿夜空時,蔣烆湊在何洛遠耳邊小聲說道:“小遠,明年我想能牽著你的手一起跨年。”

這是蔣烆第一次對何洛遠談及未來,可何洛遠的心裏卻五味雜陳。

煙火結束後,孔明他們說想回酒吧續攤,反正明天放假不用早起。一直最安靜的何洛遠提出想回家,怕回去太晚被家人罵。蔣烆立刻自告奮勇要送他回去。何洛遠因為長相太秀氣,一直被這群哥們兒當成小孩子護著,平時打架鬥毆那些事也從來不會叫上他,現在他要回家,找個人護送簡直天經地義,沒有任何人產生一絲疑問。

出租車上,何洛遠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。蔣烆仗著車廂內光線昏暗,死死攥住何洛遠的手不放。

“小遠,能不能先別回家,我有幾句很重要的話想跟你說。”

何洛遠不回答,而是把頭轉向車窗外。

蔣烆下定決心,對司機說道:“師傅,麻煩您,咱們改去新月海灣。”

到蔣烆家的時候,張姐早就睡了。蔣烆直接把人拽上二樓房間,反鎖了門。

他緊緊握著何洛遠的手,讓他面對著自己:“小遠,我必須要對你說清楚,剛才我在酒吧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搪塞孔明,胡說八道的。我明白你不想被人知道你的事,如果我承認了我喜歡男人,那咱們倆整天待在一起,他們也會懷疑你的。”

何洛遠的面色有所松動:“那你……真的沒有交過女朋友?”

蔣烆笑了:“當然,我天生就是彎的,對著女人根本就硬不起來。”

蔣烆這一個“硬”字,讓何洛遠瞬間又紅了臉,手上體驗過的觸感又浮現在腦海。

臥室裏溫暖的燈光照著何洛遠長長的睫毛和爬滿紅暈的臉頰,讓蔣烆心動不已。

他輕輕吻了吻何洛遠的鼻尖:“不生氣了好不好?我這一晚上都提心吊膽的,又找不著機會跟你說。”

“所以,你今晚對孔明說的那些話全都是胡說八道嗎?”何洛遠看向他的眼神裏透著一絲委屈。

蔣烆看了他一陣,忽然笑起來:“當然不是,那句‘只有遇到特別喜歡的才會出手’,是真的。小遠,我真的特別、特別、特別、特別喜歡你,你是我人生第一個這麽喜歡的人。”

何洛遠的臉更紅了,嘴角忍不住微微彎起。

蔣烆順勢捉住他唇,極盡癡纏地吻了上去。這一吻便一發不可收拾,蔣烆像是突破了給自己設置的結界一般,無法控制地越吻越深。身體裏積攢的欲望再也關不住,他直接把人撲倒在沙發上,忘情地擁吻起來。

何洛遠想念他的親密已經太久,不僅任由他把手探入自己的衣衫隨意揉捏,甚至不由自主回應起他的吻。

當何洛遠口腔中的濕軟與蔣烆糾纏在一起的時候,蔣烆振奮到整個人都在發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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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洛遠都看傻眼了,羞恥感和愧疚感瘋狂夾擊著他,讓眼淚不受控制地流淌。

蔣烆俯下身抱住他,輕聲安慰著:“沒關系的,小遠,我不介意,別哭……”

何洛遠陷在他的懷抱裏,哭得更兇了。蔣烆一直在用他的溫柔去化解何洛遠的負罪感。

何洛遠紅著眼睛問他:“你……不嫌我臟嗎?”

蔣烆笑著吻了吻他哭濕的睫毛:“你哪裏臟了,我的小遠,最幹凈了。”

何洛遠看著他笑得彎彎的雙眸,忽然就好希望這個人可以永遠陪在自己身邊。帶著些羞怯,他第一次主動吻了蔣烆。

蔣烆萬分驚喜地回吻著,越吻越激烈。何洛遠能感覺到他的那種急切,他拼命給自己鼓足了勇氣,伸手去解蔣烆的牛仔褲拉鏈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幫你……”他臉漲得通紅,緊張得直結巴。

蔣烆一把攥住了他的手:“不用了,今天太晚了,我得趕緊送你回去,要不然你家人該擔心了。”

“可是你……”何洛遠知道那有多難受,最近這段日子他一直在忍受這種得不到滿足的壓抑。

蔣烆吻了吻他的唇:“沒事兒,我等會兒去沖個澡。這次就先欠著,以後再說。”

那是何洛遠一生都忘不掉的溫柔時刻,從那一天起,他真正明確了自己對蔣烆的喜歡,無可救藥的喜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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